发表日期:2015-11-09 点击 次

  在下乡的路上,我发现了这棵树。

 

  尽管它比附近许多树都要矮小,甚至在举手之间,我都能摸到它的头,但看了它的脚之后,突然之间,我觉得应该用敬佩的目光向它仰望。

 

  它是一种我叫不出名字的“杂树”,生长缓慢,木质粗糙。在家乡渝东土家山寨,这是一种即使用来生火也会发现火焰不旺的“丑陋树”,除了妆点春绿秋黄、夏茂冬枯的大自然景观外,对于绝大多数农人来说,几乎没有任何用处,可谓人见人弃。它生长在一块方圆数丈的巨石上,在没有任何外来条件可以借助的情况下,凭借自己的力量,硬是把根扎下,经历了无数个风雨日子,它居然顽强地生存了下来。

 

  是的,在这里,它绝对没有一个同胞,更遑论血浓于水的兄弟姐妹,孤独的它和其他树相比,没有一点可以称为显赫的来历,不像一百多米外的那些密密麻麻的柳杉,传说是飞机播下的种子,也不像十米外的那几株柏树,据说是当年某某农人也就是现在某某某的祖先用手辛勤植下。

 

  但是,这棵树的来历,似乎更富有传奇。正是因为附近没有同类的树,它的到来只能借助鸟的力量。在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以前,一只飞鸟无意间吃下了一粒丑陋的种子。在鸟的飞行旅程中,这粒种子随着粪便从空中飞翔而下,似乎冥冥之中便注定了命运,鸟儿的粪便带着这粒种子,准确地落在这块巨石中间的唯一小洞内——这种概率虽达不到中彩票、被雷击的高度,但至少也有十万甚至百万分之一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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